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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章三天之约  (第7/7页)
认真地说。    “好。我慢慢想。”    我哪里会想回答那些让我看起来很笨的算术题?我只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,那样我才不会因为太感动而扑到大熊身上去。    “因为一九九八年的钞票是限量版?”我乱猜。    “不对。”大熊咧嘴笑着。    “有没有浅一点的?”“这个已经很浅,用膝盖想想也知道。”    “好。我再想。”我吃了一口蛋糕,问大熊说:“你爸爸会不会很凶?”    “为什么这样问?”    “电影里的男童院院长都是这样的。”    “他很有爱心,那些院童都喜欢他。他们可以直接叫他‘大熊人’,只有犯了院规的时候才必须叫‘院L/’”    苁。    “他在院里上班,为什么不常和你吃饭?”    “他很忙。下班之后还要到外面去辅导那些边缘少年(\”    “那你mama呢?”    “她住在别处。”大熊啜了一口可乐,尽量稀松平常地说。    我明白了。他的状况跟我一样,但我们都绝对不会把“离婚”两个字说出来。    “我爸爸也是住在別处。”我伸了一个懒腰说。    大熊转过脸来讶异地瞥了我一眼,两个人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。    “会不会是因为一九九七年的钞票已经旧了?”我一边吃蛋糕一边说。    “不对。”大熊露出一个孩子气的微笑,好像认为我一辈子都不会答对。    “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做什么?”我问大熊。    他耸耸肩,嘴边粘着巧克力粉末。    “我想到处去旅行,看看巴黎又圆又大的月亮。”我说。    “你看过巴黎的月亮?”他问我说。    我摇摇头。    “那你怎知道巴黎的月亮又圆又大?”    “我想像过。”    他咧嘴笑了:“到处的月亮都一样。”    “但是,只有巴黎的月亮在巴黎铁塔旁边。那时,我会讲长途电话。”    “跟谁?”    “秘密。”我边说边撕下一片蛋糕。    “但是,也只有埃及的月亮在埃及金字塔旁边、只有威尼斯的月亮在威尼斯的海上。”他搔搔头说。    “那些我没想像过。总之,巴黎的月亮不一样。好了。说答案吧。”    话刚说出口,我就知道糟糕了。我一时情急,把手上的蛋糕塞进大熊的嘴巴里,想要阻止他说出来。可是,已经迟了一步。    “先一一有一一鸡。”他狼狈地抹着脸上的蛋糕,问我说“你干什么?”    “呃…我…我看见你脸上有蚊子飞过。”我胡扯。    他果然误会了。我要的是钞票的答案。    “为什么是鸡?”我问他。    “你也听过十二生肖的起源吧?天地之初,还没有十二生肖。一天夜里,一个老人召集了许多动物,对它们说:”我会从你们之中选出十二种动物,代表人类的十二生肖。那么,以后就有属于你们的人类了。‘那些动物听到都很雀跃。老人说:    ’为了公平起见,会有一场比赛。首先跑到月亮的头十二只动物,便可以当选十二生肖。‘    结果,头十二只到达终点的动物是鼠、牛、虎、兔、龙、蛇、羊、马、猴、鸡、狗、猪。那就证明,世界上先有鸡。你听过有人属鸡吧?但你什么时候听过有人属鸡蛋?“    我站起身,把空空的蛋糕盒子捡起来拿去垃圾桶丢掉。    “怎么样?我答对了吧?”大熊松了一口气。    我眼泪都差点儿涌出来了,回头告诉他说:“对不起,答错了。”    “为什么?”他很诧异的样子。    我用手抹抹高兴的眼泪。说:“先有蛋。”    “为什么先有蛋?”    “我不是给了你两个提示吗?第一个是‘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鸡?”第二个是’鸡蛋是不是鸡生的?‘。“    “鸡蛋怎可能不是鸡生的?”    “我是说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枚鸡蛋。    你没想过鸡可能是山鸡跟凤凰杂交后生下来的,也可能是火鸡跟乌鸦相爱之后生下来的吗?不管是哪两只飞禽搞在一起。首先弄出来的一定是一枚蛋。蛋孵出来了,才有第一只鸡。”    大熊张着嘴,恍然大悟地说:“为什么我没想到?”    “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。熊大平,你输了。”我把喝完的可乐罐咚的一声丢进垃圾桶里。    “我们玩玩罢了?对吧?”他试探地问。    “谁跟你玩?现在送我回家吧。”我甩着手里的布包冲他说,发觉他脸有点红。难道可乐也会把人喝醉?    走出小鲍园,我和大熊漫步在月光下。    “一九九八的钞票为什么比一九九七的钞票值钱?”    我问大熊。    “一九九八张钞票自然比一九九七张钞票值钱。”他说。    “原来这样。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?”    “当然了。”    “我也是第五届的。”我告诉他。    “什么第五届?”    “你以为第五届‘奧斯卡’吗?是第五届‘省佰杯婴儿爬行比赛’,我就是那个把你的纸尿裤扯下来的‘欲海肥婴’。”    “什么?原来是你?”    “就是我。”    “但你现在不肥,真的是你?”    “那些是婴儿肥嘛!我们认识十六年了。”    “那时还不算认识。”    “你记得阿瑛吗?你的小学同学。她男朋友叫小毕。    她跟我一样,假期在蛋糕店打工。“    “你是说‘飘零瑛’?”    “‘飘零瑛’?”    “她是孤儿,我们都这样叫她。”    “你有没有喜欢过她?”    “我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?”    “阿瑛的身材很好呢。男生是不是都喜欢这种女生?”    “我怎么知道。”    “我可不可以摸你?”    “这么快?”    “我是说头发。”我痛快地弄乱他那一头从来不梳的黑发。    “唉,你干什么?”    “你将来当飞机师好吗?”    “为什么?”    “因为我会当空姐。”    这就是发生在十六岁的爱情故事。以后的日子里。    我常常问大熊,他是不是故意输给我,所以才会想出像十二生肖那么傻的答案。然而,不管我怎样旁敲侧击,他始终不肯说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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