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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四章  (第4/4页)
去。    铭心继续看报纸,行行小字浮起来,忽然全看不入眼。    “元声说甚么?”    铭心抬起头,看到元宗在她身边。    她微笑“没甚么。”    元宗怜惜地说:“他这个人就喜欢意气用事。”    “你呢?”    “我欠缺他的勇气。”    “世上约莫有两类男子,一类永远不说我爱你这种字眼,另一种逢人都说我爱你。”    元宗讶异地笑“是吗,可以将男性如此分类吗,自何处学来?”    夏铭心眯眯笑“我喜阅爱情,都是小书上说的。”    “这些书会否误人子弟?”    “至误终身的是错爱。”    “你误会了元声,他是那种一生不会说一次我爱你的人。”    “是吗。”铭心错愕。    “叫许多女孩子心碎。”    “这我相信。”    “他一直洋洋自得,直至今日。”    嗯。    “他现在可烦恼了。”    铭心想到解围的方法,她不徐不疾地说:“明天早上,一起来上课好吗。”    “我一直在跟你学习。”    他也转身离去。    铭心把脸埋在手心中,该怎么样处理感情?她欠缺经验,深深为难。    这时,耳边响起鲁妈的声音。    “夏小姐,你好,给你送花来。”    一睁眼,看到一大瓶了白的栀子花,好闻得令人不能署信这是人间的香气。    铭心笑了。“鲁妈,谢谢你,见了这花,现在我相信有上帝了。”    “夏小姐也会说夸张话。”    铭心对她有异常好感“鲁妈,不妨碍你吧,想与你说几句话。”    “夏小姐请讲。”    “鲁妈,我只是员工,你们反而叫我小姐,而对元华元心她们却直呼其名,何故?”    鲁妈一怔,像是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样的问题。    半晌她答:“夏小姐你是客人,他们几兄弟由我看大,身份不同。”    “他们是小主人呀。”    “卓先生一向吩咐我们叫名字即可,否则还怎么叫,难道还称大少爷二小姐不成。”鲁妈不禁笑起来。    铭心点头说是“这才是真正的规矩。”    鲁妈接着加一句:“轻贱下人的人,哪里好算上等人。”    铭心又学会了一种道理。    “夏小姐在故园还习惯吗。”    “为甚么叫故园?”    “卓太太的名字中有一个故字。”    “啊。”    夏铭心无意探人私隐,马上噤声,心中却想,故字甚少出现在女子名字里,可见卓太太有个别致的名字。    鲁妈毫无隐瞒“太太姓周,叫故意,她住的地方,就叫故园。”    特别的住宅都有一个美丽的名字,引人遐思。    “太太与子女一直住在这里,直至病逝,别的我就不大知道了。”    “太太喜欢甚么花?”    “栀子花,在北国不好种,只能养在温室里。”    “鲁妈你种得出色。”    “是,栀子花有点奇怪,倘若不用心种,第二年虽然照样结蕾,香气就差远了。”    “卓太太对你们极好吧。”    “那真是没话讲,直如朋友一样,凡事有商有量,而且照顾周全。”    铭心听得神往。    “夏小姐,你且看书,我替你斟壶茶。”    鲁妈出去了。    铭心用手撑看头,名字叫故意,那是多么别致:你是故意的吗,我知道你并非故意的…    “咦,你在这里。”    铭心看到小元心左她面前伸懒腰。    “好些没有?”    元心给她看手臂上肿块“劫后余生。”    铭心只会笑。    她忽然说:“家母生前也爱坐在这个角落看书。”    “坐着阅读是好习惯。”    “我却爱躺着,也根本不喜看书,我爱热闹,最好廿四小时有人陪我。”    铭心笑“那不如早结婚,好早晚有人陪着。”    元心却老气横秋地笑了“所以,”她忽然有点沧桑“你没结过婚,你不知道,我父亲就从来没陪过母亲。”    铭心说:“你也没结过婚。”    “可是我见过。”    铭心说:“我也见过恩爱的婚姻。”    “那么,赌一记吧。”    两个年轻女子笑作一团。    忽然铭心打了一个呵欠,啊用不完的精力也有暂歇的时候。    她回转房内休息。    整夜耳边都有嬉笑声,日间玩得太疯,晚上思维静不下来。    终于惊醒,耳畔听见丝丝隐约的小提琴乐声,所奏并非伟大长篇乐章,而是简单动人的闪烁小星星。    琴声中充满怀念温情之意,像是回到极小时候,执母亲的手二齐仰观星座,又带一丝哀伤,因为母亲已不在人间。    铭心听得呆了。    终于,琴声静止,不到一会儿,天也蒙蒙亮。    有人竟夜不寐。    也只有全无职责的人才可享有如此特权,否则带着熊猫眼去上班后果堪虞。    铭心笑笑起床梳洗。    到了时候,她到图画室等待学生。    元声先到。    “老师早。”他用标准国语。    “卓向学早,请坐,读第十课。”    “可否先会话?”    “你想说甚么?”    “自从你来到故园之后,我们的生活就像得到一股清流。”    铭心忍住笑“太夸奖了。”    “如果允许我用英话,我可更顺利表达心意。”    “别忘记我们正在上课。”    有人笑了。    一看,原来是卓元宗。    铭心意外“真高兴见到你。”    元声嘿一声“不公平待遇,为甚么看见我没有同样开心?”    铭心连忙说:“没有的事,一样高兴。”    可是元声犹感不满“一样?你放在天秤上量过?”    铭心咳嗽一声,大家才静下来。    罢打开课本,元心拎着手提电话跑进来。    “元华要与我们说话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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