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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三章雏菊  (第3/3页)
    我突然觉得那湖水变得无比的怪诞与狰狞。    三天后,染香的尸体才浮上水面。    她的身体早就硬挺挺的。没了气息。    ? ? ?    香消玉殒,喜事变成了悲剧,村西便添了一座丘着的新棺。    一杯黄土。是新坟,没有杂草纷披,伴着染香jiejie的只有烟火灰痕,和无法掩盖的荒凉之气。    不知是不是染香jiejie的玉体有奇香,还是按老辈人说的,染香犯了什么星象,坟丘还没过头七,就有野狗不知打哪儿冒出来,对着坟嗅来嗅去。    秦老爹割了猪头rou、炸了供香馍放到坟前,狗儿们分食了供香,仍嗅那新坟不肯离开。终于在一个午后,导演了群狗奇袭染香棺材的一幕。四村的狗儿有几十条,啸聚而来,刨开土堆,像羊抵架那样对棺木发起冲锋,以狗头撞击棺木。以利爪撩牙啃抓棺钉。像是疯了一般势不可遏。    眼看棺盖错位,劈裂,村里有人飞快地跑去给秦老爹报消息。秦老爹和一些村民带着打兔枪赶来,怒不可遏,对着狗群连放三枪,才把恶狗逐散。但染香jiejie的尸体却已有残缺了。秦大娘对着损棺边恸嚎,边怨丈夫:“女儿呀…你的心愿娘知道…都是你爹这个老东西…”    为了保尸,秦老爹请来了风水先生。风水先生看后,七搞八搞,口中念念有词了半天,才想个不能人士的变通之策,用花砖在棺周围砖个墓。    防了狗,却防不了人。    九个月后,那花砖墓被人偷偷地破开,棺木被掘出,染香的尸骨不翼而飞。    丁鹏?    不知道。    从染香jiejie出事儿后,我一直没有看到他。    后来才听村里的人们传说,丁鹏在染香jiejie死后,害了一场大病,数月后才好,但从此却病病傻傻的。    他的货郎挑也不要了,代之以一只小包袱不离身。    不久,又有人见他整日在田野东刨西埋,没有安定下来的时候。    谁也弄不清他在鼓捣些什么。    ? ? ?    再见到丁鹏已经是十年过后了。    十年后,我在县城上中学。一个周末回家,暮色淡淡中,我见一个人在一块地里埋什么,双腿跪地,专心致志的。可是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。    他却没有回头,迅速从土坑里捧出什么,放入脏兮兮的布包袱,扎了起来。    然后,他回头看我,我几乎和他打了照面。    幽幽夕照中,我认出这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正是十年前的丁鹏。    不,没有认出。    他的神经早已经不正常,即使正常,也认不出偷他麦芽糖的我了。    “丁…你埋的什么?”    他似乎没听懂我的话,连理也不理我,背起他的包袱,幽灵似的朝田野远处走去,消失在暮色深处。    一股凉风袭上我的后背,我突然认定,丁鹏包袱中背的是染香jiejie的骸骨。    ? ? ?    在想什么?    雏菊?哦,就是野菊花。    你有没有在秋日的黄昏去郊外闲逛过?    我喜欢。我常常一个人走着走着,就逛到郊外。    我喜欢一个人漫步山林的感觉,看每一片树叶徐徐落下,听每一朵花儿开的声音。    是一种心醉的感觉。    秋日的野菊花是开得最繁荣的,但黄昏却是它们生命的尽头。虽然如此,那一簇簇开在山坡上,小路边,谢在山坡上,小路边的野菊花,仍固执地带着一抹嫣黄铺到天边。    也许它要人们永远记得它的美丽,就好像我永远记得染香jiejie的美丽一样。    茶味如何?    怎么能用咖啡来作比呢?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东西。    喜欢就好。    品茶有它的先决条件的,就是生活安定。    妙玉对茶曾有妙论:一杯曰品,二杯曰解渴,三杯就是饮驴了。    茶有冠心苏合丸的作用,那时可能尚不明确。饮茶要谛应在那只限一杯的“品”从咂摸滋味中蔓延出一种气氛。    成为“文化”成为“道”都少不了气氛,少不了一种捕捉不着的东西,而那捕捉不着,又是从实际中来的。    若要捕捉那捕捉不着的东西,需要富裕的时间和悠闲的心境。    我想,这两者我都处于“第三世界”呵呵,不提也罢。    下个星期可能不行了,我要去拜访几位朋友。    下下周的周四晚上,行吗?    好啊。再见!    【附】雏菊,又名野菊花成蓬篙菊。菊科。半耐寒性草本植物,高一二尺。叶长椭圆形,深裂多缺刻,有叶柄及小托叶,互生。花冠头状,周围罩瓣舌状,中间管状,色有白、淡黄等,花期甚长,自三月开到十月。茎叶嫩时可食,称蓬蒿菜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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