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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一章  (第4/4页)
为妻。”子玲深吸一口气,绝决地将身上唯一的配饰…玉镯,和脚上的绣花鞋脱了下来,递给樊素。    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她明知故问。    早在半年前,她就算准了子玲的阳寿只到今晚,是以才千里迢迢的从天山赶来,企图借她的尸体还魂,好潜入伊家找伊彦阳报仇。    “我不想活了。这双鞋劳烦你帮我送回去给我哥哥,告诉他…我对不起他,来世…如果有来世的话,我再好好报答他的养育之恩;至于那支玉镯就送给你吧,待会我溺死在河里之后,你可要记得找人来帮我收尸,不要让我变成孤魂野鬼,投不了胎。”    要自杀的人了,居然还能冷静地交代后事,了不起!    “溺水而亡是很痛苦的,不如换个舒服一点的方式。”她不是水蛇,不会游泳,万一子玲真的沉尸河底,她要用什么方法把尸体捞出来暂用?    “什么方法能够舒服些?”子玲不解地问。    “例如…上吊喽!”老实说,上吊绝不会比溺水好过到哪里去,樊素被伊劭溥吊过,她很清楚那种被撕扯的痛楚滋味。只是上吊起码不会因泡水而浮肿得太难看。    “你上吊过?不然你怎么知道?”这儿既没有横梁,又没有高大的树,怎么吊?    “我…猜的。”樊素贼贼的一笑。    “你不是猜的,你是根本不想让我死。”子玲满怀感激地瞅向她“第一眼见到你,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,谢谢你好心的想打消我寻死的念头,可…”她难过地拥住樊素,泪水悄悄地、一滴一滴地淌进她的衣领,令她浑身战粟不已。    人妖殊途,她绝不可以沾染太多人气,否则一旦七情六欲植入她的心底,她就要万劫不复了。    “我恐怕要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,素jiejie。”子玲倏地回首,心事重重,哀伤无限地挨近岸边。    “不许跳。”樊索捉住她的衣摆“死有重于泰山、轻如鸿毛,为一个没出息的男人自杀,你不觉得太蠢了吗?”糟!她又做错事了,不该劝得如此理直气壮的。    “我…”子玲有够爱哭的,嘴一撇,眼泪死流个没完。“阿贵…他也不是没出息。”    “他是没出息,今几个他可以辜负你,明儿个他照样可以背弃彩绢。这种男人,有什么值得眷恋的?”说着说着,樊素觉得义愤填膺起来,怪了,她以前从不讲义气的,今儿个是怎么啦?    子玲让她一骂,理智忽尔澄明许多。    “那你说嘛,我现在该怎么办?”    “现在?”三更半夜最不该做的,就是在外头游荡,徒招风寒。“先回去睡个甜甜的好眠。”子时正了。她必须赶紧找个地方,让子玲悬梁自尽才行。    “我怎么睡得着呢?”    “睡不着也得睡。”樊素不容分说地,拉着子玲的手便往她家飞步疾走。    三、五步回到了子玲家的后门。    “哇!你走路的速度好快,跟飞的一样,我的脚底几乎没有沾到地。”    “你是伤心过度,脑筋混沌,才会有那种错觉。”她的确是用飞的,就她一条有六百学龄的蛇类而言“飞”仅是众法门中的小把戏而已。    “是吗?可…你怎么知道我家住这?”    “你带我来的呀!你忘了,刚刚一直都是你‘走’在前面?”她只是在后边助功而已。    “也对。”子玲憨憨地笑了又笑“咱们进来吧,不过要小声点,千万别吵醒我大嫂,否则…”    “是子玲吗?”桂花的嗓门奇大,于暗夜中,尤其令人震耳欲聋。    “完了,是我大嫂,快找个地方躲起来,让她见了你,铁定会把你轰出去。”人家是长嫂如母,他们家则是长嫂如晚娘。子玲从小被她吼怕了,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手足无措。    “别慌,我自有法宝对付她。”    就在桂花探出头,睁着恶狠狠的大眼睛向她们张望时,樊素立即露出本相,跟她对望。    “啊!”桂花一惊,挨着门墙便昏了过去。    “大嫂?”子玲站在前面,根本没瞧见樊素的“法相”有多吓人。“你是怎么弄的?我大嫂连老虎都吓不倒的。”    “小把戏何足挂齿?”樊素三两下便将佳花抬回房里去,幸亏武龙睡得跟死人一样,怎么也叫不醒。    子玲看她俐落的身手,看得傻眼了。    “我大嫂有一百多斤重,你不需要我帮忙就能把她搬回床上去?你…”瞧她赢赢弱弱的,实在不像是个大力士呀!    又失算了!樊素为自己一不留神便露出本性暗咒好几声。    “呃…人昏倒以后会变得比较轻,不信你试试。”    “是吗?”子玲将信将疑,走过去扶起她大嫂。    樊素悄悄地捏出手印,隔空将桂花轻轻举起。    “真的耶!但…为什么?”    “因为人昏倒以后气息就变得弱,少了十之六七的气,你说怎么能不变轻呢?”她胡诌一通,希望子玲会相信她的笨理由,毕竟她也不是太聪明。    “噢,原来如此。”她心悦诚服地点点头,对樊素的崇拜之意又加深好几分。    真好骗!难怪连阿贵那家伙都有办法骗走她的清白身子。    “好啦!这下子可以回你房里休息了吧?”完了,子时快过了,不赶紧酝酿一个悲惨的情境让她厌世就来不及了。    “没问题,”子玲在前头带路“就怕你嫌地方太小,得委屈你跟我挤一挤。”    樊素客套地浅浅一笑。她才不怕挤,脸盆大的地方就足够她睡哩,要不然,缠根树枝,她照样能好梦连连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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