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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Chapter1少年四月初五  (第4/5页)
上游来游去的鱼、烂漫的樱花,还有站在远处穿白色衬衫的炎樱,他忽然转身,笑着冲站在樱花树下的纪言喊:“我做你的哥哥吧。”    纪言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两个字:“哥…哥…”    奇妙得如同魔术,无须张嘴,内心便如同气球充盈了满满的空气一样饱满。    [六]    最大的梦想是自己变成一个精灵。    纪言是一个沉默的男生。不苟言笑,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。在短暂而绚烂的春天里默默穿行,有时会独自一人站在顶楼天台上,安静地看着大地上蚂蚁一样的人群烦劳不息,看天空里成群飞过的鸽子。    只想安静地听CD,等着岁月从天空上悄悄滑过。    那就是长大。    也许长大就好了,就可以有足够的力量去面对孤单。纪言这样想着,嘴角现出一抹温暖憧憬的微笑。    下一次见到炎樱的时候,是在学校的cao场上,纪言捏着两支冰糕站在篮球场边。等着杀气腾腾的炎樱从场上下来。阳光白花花的,像是簇拥的桃花,大把大把地落在了纪言的手上。冰糕开始融化,奶油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,浸出了不大不小的一个圈。    比赛结束的时候,炎樱汗流浃背热气腾腾地跑过来。    “谢谢你哈。”纪言说。    “啊?”真是粗心大意的男生,他想不出纪言为什么要谢谢他。    “我是说昨天晚上…”纪言支吾着说。    “哎。”视线竟然被滴滴答答的冰糕所牵引,纪言为炎樱的心不在焉而感到微微恼怒,炎樱却说“真是的,冰糕都化了,你怎么还不吃。你要是再不吃就全都化掉了。”    纪言没有察觉到炎樱眼底闪过的一丝紧张。    他说:“我是说那个电话。”    “啊!”仿佛终于想起,炎樱拿手拍了一下脑壳,笑嘻嘻地折回场地。    纪言注意到:在一群男生里,穿蓝裙白衫的女孩,抱着一瓶矿泉水,一脸幸福地叫着炎樱加油。    那不就是小夕嘛。    她的声音响亮到让纪言无法忽略。心猛一坠。    满世界的声音。    喧嚣、杂乱而又张弛有序。    纪言折身离去。心里想着: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。    成绩好得叫人瞠目结舌。拥有颀长而瘦削的漂亮身材以及俊美异常的脸蛋,是所有女生包括她疯狂追逐的目标。    像是一个完美的存在。不容瑕疵。难以靠近。    游戏厅。    炎樱说:“公理嘛,就是公开扑在桌子上睡觉老师也不会理你。”于是围拢在一起的男生们七手八脚地哈哈大笑。隔着几米的距离,中间有固定的游戏机以及动态的人头走来走去,不过那个黑黑的后脑勺,纪言确定就是他。    他还是一个游戏高手?    在这样的男生面前,纪言是怎样的相形见绌,他会觉得难堪,会觉得不自然,不知道把手脚放在怎样的位置才算合适。    隔阂。几乎致命。    [七]    纪言越来越不听话了。几乎所有的人都这么说。懒惰。迷恋游戏。学习成绩直线下降。无法与人交流沟通。上课的时候呼呼大睡。更要命的是常常把口水流在课本上,会在睡觉时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来,然后被老师叫醒训斥一顿。    爸爸常常不分青红皂白地发脾气。    而mama则忧心忡忡。    医生曾对mama说纪言是一个自闭症的小孩。应该多叫他和人交流、接触。    可话是这么说,纪言终究是无法融入人群之中的。他永远像个小蜗牛,按着自己的步伐一步一步向远处走着。    一切骤变都发生在七岁那年。    下学的路上,扎着红领巾的纪言戴着小小的安全帽走在红绿灯交错的马路上。那天他在学校被几个小朋友欺负,可是反过来,老师却批评了他。    心里很是堵。    却依旧不能打开这个结。    放学时,被他们继续堵在校门口。一顿拳打脚踢。疼痛如同庞然大物汹涌来临。鼻子里淌出来的鲜血像是一条红色蚯蚓。    他缩在墙角看了很长时间的天空。    他看到了一道一道的裂纹。    然后拍掉身上的灰尘,垂着头,徒步回家。道路漫长得没有尽头,他低着头,满脑袋都是那几个少年狰狞的面孔和挥舞的手臂。    凌乱而破碎。    就在那时,他听到了猛然的刹车声。刺耳。尖锐。    有陌生少年的提醒:“车!车!小心!”    尚且来不及反应,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被重重地推了一下。这一道力来得极大,双脚脱离地面,像是一次腾空飞翔,身体轻盈地落在了斑马线之外。    跌倒在地。    然后扭头。    然后,看见了倒在车轮下的白衣少年。    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白衣,红得仿佛是深秋的枫叶。连成了一片枫叶如同一张织锦,盖在了少年的身上。    他恐惧得蜷缩在地上,爬不起来。    交通岗上的警察急匆匆赶来。    一切都变得混乱不堪。    从那以后,纪言仿佛变了一个人。沉默、安静并且自闭。    除了父母,没有人知晓这一段往事。    纪言对网友矿泉水说:“我就是一头幸福的猪。”    真的很像。他趴在那,除了嘴巴嘟嘟地发出声音之外,其他地方一动不动,一直到下课的铃声响起,身体像是安装了弹簧一样跳起来,然后扯起书包向学校外跑去。    矿泉水说:“你要这样一直玩下去吗?”    纪言说是。    矿泉水说:“是因为自卑吗?”    纪言在电脑屏幕前就呆掉了。    他好半天都敲不出一个字,许多影像大团大团地像云朵一样从脑海里飘过,许多声音,许多面孔,许多欢乐和哭泣像是种子一样落下生长又逝去,像是被混乱剪辑编成的无声电影,一场一场,放给陌生人。    纪言说:“只有在这里我才不觉得孤单。”    矿泉水说:“没有朋友吗?”    纪言说:“有,还是没有?或者仅仅是认识,不算得朋友吧。”    矿泉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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