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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章  (第1/3页)
    第二章    今早的插曲,织心不以为意,更不搁心上。    主子喜怒无常,性情乖戾,八岁那年,她早已了然。    要是将这样的事搁在心上,她就得难过,也就侍候不了大贝勒。    取回的绣品,已被织心锁在她屋里的小瘪,也许,再也不能取出完成它了。除了绣品还有书本,以及三年来桌上常置的笔墨纸砚,她也一并装箱封存于床板下,至少于大贝勒停留府内期间,就绝不再取出。    他说什么,她便做什么。    他要什么,她便给什么。    这是生存之道,别无他想,因为她是奴婢。    午膳过后,大夫来府换葯,织心如常伫立于一旁侍候。    “腐rou似已剔除殆尽,伤口不再恶化,如今只待新rou长出即可。”大夫检视伤口后,露出欣慰的笑容对福晋道。    换妥新葯,福晋亲自送大夫出府。    房内留织心静立,陪伴她的主子。    雍竣未受臂伤的那一手执着书册,他正低头专注看书,伫立在他身边的婢女,仿佛只是屋内的装饰。    埃晋回来,一进门便问雍竣:“伤口疼吗?”她对长子一向慈祥关怀。    雍竣长年在外,福晋不能与儿子见面,心底其实充满不愿也感到不满,然而这独子出生富贵,年少之时已野心勃勃,不愿困守在这京城王府,宁愿纵横天下,四海为家,纵使福晋为大贝勒的亲生额娘,也不能拗折大贝勒的鸿图大志。    “这不算什么。”他答得云淡风轻。    “这碗大的伤口如此吓人,怎么不算什么?”福晋皱眉。“我看,我得看紧你!伤势未好之前,不许你再出门。”    “额娘想将孩儿系在裤腰带上?”他低笑。    “贫嘴。”福晋假做生气,然后问他:“这究竟是怎么伤的?你得说个明白,否则你阿玛回府,我怎么交代?”    他敛眼低眉,淡声答:“早在十多年前,皇上已开放晋商贩盐,不过各省仍有私贩。其中盐路混杂,各路帮派人马都想买通京城关系,如此,谈判之时,不小心难免误伤。”他轻描淡写。    “误伤?这伤势这么重,哪里像是误伤!再说,你几时做起盐路的生意?”福晋问。    “普天之下,还有什么生意不得做?”雍竣嗤笑。“额娘话问得古怪。”    “普天之下,又有谁不知你是什么人?竟敢误伤你!”福晋板起脸道。    “沉甸甸白银,任谁见了都能壮胆。何况,杀头生意有人做,赔本生意没人干。为钱财亡命,是人之常情。”    埃晋皱眉。“你想做什么我都不管,可就是别教我担心!再说,要是你阿玛知道,你在外头竟受了这么重的伤,他见了这般情景,也绝不会再让你出门。”    他收起笑,笃定淡道:“阿玛不会。”    埃晋明白她的夫君,无话可说。“总之,你得体谅体谅你额娘的心,伤不好就不许再出远门。”福晋撂下话。    之后,不待他开口,福晋站起来离开屋子,好教她的儿明白这是个严厉的命令。    埃晋去后,雍竣的眼神转到他的丫环身上。    织心的眼,在接触到他的眼神之前已痹篇。    “刚才我额娘说的话,你懂吗?”他问。    “大贝勒问奴婢吗?”    “你明知道我在问你!”    她慢慢转眼直视他。“奴婢懂。”    他嗤笑。“你懂什么?”    “奴婢懂福晋爱子的心。”    “废话。”他说。“屁话。”再嗤之以鼻。    织心转开眼。    “怎么?没话好说了?”他又问。    “大贝勒要奴婢说什么?”    “除了废话、屁话外,什么都可说。”    她垂下眼,平声回道:“奴婢只会说废话、屁话。”    雍竣眯眼。“你说什么?”    “奴婢只会说废话、屁话。”她再说一遍。    雍竣掀被,然后下床走向她。    织心不动,她僵凝,瞪着主子,直至他走到眼前。    他沉声质问:“废话、屁话是我说的,你拿我刚才说的话来说嘴,是跟我作对?”    “奴婢不敢。”她瞪着眼,看向别处。    “你不敢?”雍竣突然笑,伸手掐住她细白的下颔。“我看,你不敢才有鬼!”他粗声说。    “大贝勒身上有伤,该躺回床上歇息。”她压抑着说。    “你少废话!我最讨厌听虚伪的问候,明白吗?”他乖戾地道。    “明白。”织心面无表情答。    他眯眼,不甚满意。“三年了,你还是像木头一样。”终于,他放手。    织心垂下眼。    他忽然回头,盯住她的眼睛。“刚才,我好像在你眼底看到什么?”    他问得突兀。    “奴婢不知道大贝勒看到什么。”她说。    他笑。“织心,你来告诉我为什么吧!为什么有时我觉得你恭顺,有时又觉得你好像不太听话?”    她屏息着,答不上来。    “怎么?不想答?还是答不上来?”他嗤笑。“那么,就求饶吧!”    她眸子闪动,然后依言说:“请大贝勒,饶过织心。”    他发噱。“当真我说什么,你就做什么?”    她咬住下唇,齿白莹透、唇色嫣然。    他的眼神忽然迷离。    半晌,他好整以暇问:“啧啧,要是我收你进房,你也肯?”    织心一愣。    “说话啊!”他低喝。    “奴婢出身贫贱,配不上大贝勒。”织心答。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,你不肯?”    “不是,是奴婢配不上大贝勒爷。”    他挑眉,然后评一句。“乏味。”    转身,他走回床边,瞪着她看。    织心凝望虚空,藉此痹篇他的眼神。    “告诉我,你几时学会奴性的?”他忽然这么问她,听起像是故意的。    这话问得羞辱人。    织心脸色凝白,她沉默。    “说话!”他沉喝一声。    “大贝勒要奴婢答什么?”    “我问什么,你就答什么!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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